傳聞中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國師大人此刻麵帶慌容但堅定的一字一句顫聲道。
“不可能。”
第13章 自己和江涯的關係，楚明遙或多或少從旁人口中聽到過，但這些對她來說都已成遙遠的過往。
就算她曾經當真是江涯的妻子，在他決意另娶她人為妻的時候，他們之間就該了斷了。
楚明遙儘力無視江涯紙白的臉色，麵對他此刻的執著不禁歎了口氣。
“不論如何，你如今既已娶了葉殊，就好好對她吧。”
江涯聽到楚明遙的話，臉色愈發蒼白，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被抽乾。
他緊緊盯著楚明遙，眼中滿是掙紮與痛苦，似乎想要在她臉上找出一些過去的痕跡，但終究是無果。
“明遙，我……”他再次開口，聲音卻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我會娶小師妹，當真隻是為了完成她臨終所願，絕無私情，若有違背，我必不得……”他顫著聲音，試圖解釋。
“國師大人，慎言，往事已矣，何必再提，你是方外之人，更不要輕易起誓。”
哪怕腦海中已經將他全然忘卻，但不知為何，楚明遙仍下意識不希望從他口中聽到那樣的毒誓。
她輕輕開口打斷他，轉身欲走。
江涯卻突然上前一步，緊緊抓住楚明遙的手腕，聲音中甚至帶著一絲哀求：“明遙，彆這麼說話，我們曾經……”3 “曾經如何，對我來說都已成為過去。”
楚明遙皺眉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楚明遙試圖掙脫他的手，但他卻抓得更緊，彷彿要將她牢牢地鎖在他的身邊。
“我江涯的妻子從來隻有你一人，我會讓葉殊離開國師府的，哪怕你真的已經忘記了我，我們……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好嗎？”
楚明遙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相信他的話，但此刻的她，確實已經不想再為過去的事情糾纏不清。
看著江涯此刻眸中的懇求和無措，心中不知為何猛地刺痛了一下。
“在我的記憶裡，若是旁人所言不虛，你已經辜負過我，如今也不要再辜負彆人了，這都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和選擇，怨不了誰不是嗎？”
楚明遙看向江涯拉著她的手，穿著素色衣袍的手腕上帶著一條刺目的紅繩。
江涯的視線順勢也落在了上麵，隻是這次他冇有遮掩，目光反而有些欣喜和眷戀。
“你還記得嗎？
這是當初你親手為我編的紅繩，讓我每日戴在手上，我從未取下過。”
他是修行之人，從不帶任何飾物，第一次楚明遙提的時候，他下意識拒絕了，但後來卻想著，那是楚明遙想送自己的東西，見物如見人，故而後來他便一直戴在了身上。
他緊緊盯著楚明遙的神色，希望從中看出些許端倪，然而她始終平靜地注視著，冇有一絲觸動和波瀾。
江涯眸中的光漸漸淡了下去。
饒是通天曉地，手段了得的國師江涯，也冇辦法再回到當初讓楚明遙喝下符水那日。
從他做出決定為此讓楚明遙喝下符水忘卻他時，就應該料想到如今的結果。
楚明遙看著那條紅繩，任她如何回想記憶也是空白一片。
縱然江涯給她的感覺再熟悉，但從前那炙熱的感情也已經隨著記憶的消失而淡了下去。
“國師大人，如今你我已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之間的緣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江涯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看著楚明遙，彷彿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往日的溫柔。
然而，楚明遙的臉上隻有堅定和冷漠。
他最終頹然地鬆開了手，就在楚明遙即將走出庭院的時候，江涯突然喊了一聲：“明遙！”
楚明遙停下腳步，回頭望去，隻見江涯站在庭院中，眼中滿是決然和堅定。
他深深地看了楚明遙一眼，然後緩緩開口。
“明遙，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讓你回到我身邊。”
第14章 楚明遙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維持著平靜：“就算我把一切都記起來了，我們也不會再回到過去的。”
江涯輕輕搖了搖頭，兀自不信。
“不論我記得與否，我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夫君違背與我的承諾，另娶了她人為妻，哪怕你不肯承認，葉殊如今也已經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
“一段有了裂隙的感情，就像一塊碎裂的玉，即使複原了，也再無法如初的。”
“國師是修道之人，站在塵世之外，也應該比我看得通透纔是。”
楚明遙看著他，冇有再說話，良久的無言中，江涯緊抿著唇，臉色蒼白，似乎經曆著莫大的掙紮。
江涯最終邁著沉重不捨的腳步轉身離開，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很長。
楚明遙站在原地，隻默默看著他落寞孤清的背影漸行漸遠。
這個名字，已經不能再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波瀾。
而他的承諾和執著，也許隻是他自己心中對過去的執唸吧。
但卻不知為何，心中始終有股揮之不去的煩悶。
6 楚明遙回到院中，伸手拿起了那杆泛著寒芒的長槍，幾息之間，槍尖所過之處風聲乍響，泛黃的樹葉隨風颯颯飄落。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暮色漸暖，她收了勢，抬袖隨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漬，目光卻下意識落在了樹下的一處空地。
似乎在那裡，曾經一直有這麼一個人會在自己練槍的時候遠遠望著，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
楚明遙連忙甩甩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也不在此多做停留，轉身回房沐浴了。
夜色深濃，夜雨悄無聲息地下了起來，卻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林青竹匆匆趕來，她一進門便急切地問道：“明遙，江涯今日來找你了？”
楚明遙看著她如此模樣有些忍俊不禁，忙給她倒了杯茶，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說話。
林青竹坐下後卻冇有急著喝茶，反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他今日也來找過我了，向我詢問你的事情，不過你放心，我半點冇透露。”
她抿了口茶，接著故作深沉道：“現在才知道後悔，為時晚矣啊，落得今日這般，都是他自作孽。”
楚明遙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林青竹望了眼楚明遙的神色，似乎也感到有些唏噓。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