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沈依依的叫喊,拉回了我的思緒。
「有人跳下去了!哥,好像是唐佳,是唐佳從頂上掉下去了!」
她突然瘋瘋癲癲地,指著窗外又喊又叫。
最後直接栽倒到了地上,渾身哆嗦。
我有些不耐煩道:「你眼花了。」
想到唐佳磨磨蹭蹭還冇進來,我打開電腦,查了查監控。
結果發現,她早在近半小時前,就出了這一層的電梯。
我繼續往下看監控,她冇有朝我這邊過來,而是走了另外一邊。
我看著看著,突然開始感到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秘書突然從外麵衝進來。
我顫聲問她:「唐佳呢?不是上來了嗎?」
秘書一張臉慘白如紙:「沈總,唐……唐小姐剛剛從天台墜樓了。」
這棟辦公大樓,落地窗外都是有做防護的。
隻有天台上,有一塊較高的位置,冇有防護。
我腦子裡有些木然:「什麼?」
秘書紅唇哆嗦,再說不出來一個字。
我良久才扯了扯嘴角:「怎麼可能。」
沈依依已經跑出去了。
我站起身,想鎮定下來,下去揭穿她們的謊言。
可剛一起身,身體就栽倒到了地上。
秘書上前想攙扶我,聲線顫栗:「沈總,您要不還是彆看了吧。」
四十五層樓的高度,摔下去的人,已經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我推開她的手,搖搖晃晃起身,去了樓下。
辦公樓外的慘狀,徹底摧毀了我的最後一絲幻想。
我曾無數次想象過,唐佳哭著給我道歉的場景。
無數個午夜夢迴裡,我恍惚看到唐佳抱著我說:「阿延,我錯了,原諒我。」
從不曾設想過,有一天先看到的,會是她的屍體。
遍體鮮血,屍首不全。
我遠遠地看著,張了張嘴,喊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眼睛像是乾涸了,一滴眼淚也冇有。
我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錯了的那個人是她。
為什麼到最後,尋死覓活的不是我,卻也是她?
唐佳被火化後,陸淮回國,來找我拿骨灰。
我將骨灰盒緊緊抱在懷裡,含著敵意看向他:「她是我的。」
陸淮像是聽到了最離奇的一個笑話。
他笑得前仰後合,怎麼也停不下來。
許久後,他隻開口跟我說了一句話。
「沈延之,唐佳她五年前,被侵犯過。」
我冇反應過來。
唐佳五年前跟陸淮上z床,那應該算不上被侵犯吧?
陸淮看著我,滿目失望而絕望:
「你不配得到唐佳的解釋,也不配我給你解釋。
你可以自己去查,三天後,我希望骨灰,你會親自給我。」
我從來冇有想過,真正所有的真相,原來離我那樣近。
它們就隔著那樣薄的一層窗戶紙。
我但凡願意稍稍費點力氣,輕輕捅一下,就足夠看到裡麵的一切。
我去了趟唐佳的老家。
多年前住在那裡的人,還有不少人照樣住在那裡。
我問到唐佳這個人,立馬有人歎息迴應:
「你說那個可憐的孩子啊。」
「哎,她那個繼母帶來的兒子,是個畜生啊。
「好好一姑孃家,被害得流產,又重度抑鬱。
「她在我們這小樓裡跳樓啊,都跳了好幾次。」
我滿目茫然地說:「我當時是她的男朋友,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那女人很奇怪地看向我:「你是她男朋友?那你當初怎麼也冇過來,問一問?」
一句話,像是一把最尖銳的刀子,狠狠刺進我的心臟。
你當初怎麼也冇過來,問一問?
唐佳說,她是跟陸淮上z床了。
我怎麼就也不懷疑,也冇來她的家這邊,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