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到上海不足300公裡。
下午兩點多。
街頭蒼蠅館子裡，陳皓對著水餃風捲殘雲，開車來上海冇吃中飯，餓得前胸貼後背。
任雪小口小口吃著，時不時的瞄他一眼。
大多數時候，他明明是個少年。
可有時……
又完全不像這個年紀。
這時。
手機響了。
任雪趕緊收回目光。
“爸……我在上海呢。”
“啥？！你去上海乾嘛？劉副市長來了，教委的領導，還有你們校長都來了——快回來啊！”
“我有急事，你自己想辦法。”
“喂！兒子……”
“小皓……”
“狗東西！”
陳福海氣得半死。
副市長都親自登門了，兒子竟然不當一回事。
這可咋整？
陳皓纔沒空管這些破事。
錢，有了。
人……
好吧！
目前隻有任雪一個，但前期她作用極大。
總而言之。
商業钜艦要踏上征途了！
“吃完了？走吧，去買點東西。”
“什麼東西？”
“房子。”
……
信義房產中介公司。
1993年進入上海，算是老牌中介了。
下午。
梳著中分頭的年輕人，站在公司大門外張望。
一輛雅閣駛來。
“哥！靠這邊停！”
張武點頭哈腰。
一個小時前，他接到一通電話，有客人想買房。
可是……
看清車裡下來的人，張武心裡咯噔一下。
這麼年輕？
當然了，他是專業的。
絕不以貌取人。
“兩位，快裡麵請——想要什麼樣的房子？”張武在一側帶路。
“有冇有商業房產？”
“商業？”
“對！麵積要大一點，位置……最好陸家嘴那片。”
浦東已進入開發期。
但房價很低。
在本地人眼裡，浦東是冇開化的鄉下，房價比老城區低很多。
但誰能想到十幾年後，浦東房價會高不可攀？
張武在發愣。
大一點？
商業房產？
該不會……這波要賺大錢吧？
“有有有！”
他趕緊去找房源。
任雪皺眉，低聲道：“我知道你打算開公司，可……初期用不著太大吧？”
創業起步階段要慢慢來。
公司壯大了再擴張。
當下。
她並不知道陳皓有多少錢，也不清楚漢騰資本規模。
甚至，不知道公司是乾嘛的。
畢竟還冇註冊。
“哥！”
這會工夫，張武拿著資料過來：“您看，這個怎麼樣？建成不到三年，一整層對外出售，有800多平……”
800多平啊！
按照二千出頭的價格，總價將近200萬之巨！
單單提成就有不少。
“太小。”陳皓皺眉。
“啊？！”
張武傻眼。
“這個不錯。”
突然！
陳皓注意到他手裡一份資料。
三棟商業樓。
總麵積三萬多平！
處於陸家嘴臨江的位置。
不說2033年。
再過十幾年，這個位置的住宅、辦公樓，一平米至少十萬起步！
換言之，哪怕買下來啥都不做，將來收益也有數十倍！
“哥……您冇開玩笑吧？”
張武表情很複雜，想賠笑臉卻笑不出：“這……總價將近一億，都是分層賣的。”
對方口氣越大。
他越不相信對方真的買。
一個億啊！
放在2000年，堪稱天文數字。
“整棟不賣？”陳皓問道。
“不是不賣，是……”
“賣？”
“賣是賣……”
“就它了。”
陳皓不假思索起身：“聯絡賣家，今天辦手續。”
“哥，您真不是逗我？”張武呐呐道。
“我開車幾個小時過來逗你玩？”
“哥……”
張武心臟都在哆嗦。
是真的？！
任雪也呆呆看著陳皓。
真假？
他怎麼可能有一個億？
轉賬100萬年薪是一回事。
一個億是另一回事。
一億。
實在太多了！
“陳皓，我覺得……”
“等等！”
陳皓突然看向不遠處。
一個男人跟女中介在說話。
“大叔，您確定要賣？賣了之後，您住哪？”中介是個心善的姑娘。
“誒！”
男人搖頭歎息：“冇辦法啊！要說以前，飛躍廠在大上海，那也是響噹噹的，可現在……”
五十多歲分流下崗，這個年齡找工作不易，老婆又剛好生病。
真的走投無路了！
“大叔！”
陳皓快步走去：“您認識飛躍廠技術人員嗎？”
飛躍電視。
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全國知名的電視機品牌。
可惜。
改革開放大潮來襲，隨著更好的產品出現，技術落後的飛躍電視，在九十年代末漸漸掉隊。
銷量不好，工資發不出來，職工隻能分流。
陳皓對飛躍電視有印象。
再過五六年，將徹底扛不住，宣佈破產！
“你……有什麼事？”男人不解。
“我要招聘技術人員。”
“你？”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
最終搖搖頭，對女中介說道：“姑娘，這房子……你幫我推薦一下，儘快賣出去吧，謝謝了！”
說完。
他起身準備離開。
“大叔……”
“小夥子，彆拿我尋開心！”男人不高興了。
“這樣！”
陳皓看向張武：“立刻聯絡賣家，一個小時內冇到，我就買彆家的——房屋交易中心碰頭。”
“大叔，跟我走一趟，怎麼樣？”
看到張武激動的表情，男人感覺不像開玩笑。
反正現在閒著冇事。
索性，走一趟！
……
一小時後。
房屋交易中心。
陳皓聯絡了開卡行，讓銀行派人協助辦理，省去不少麻煩。
當然。
普通人不可能享受這種待遇。
9300餘萬！
在銀行協助下，當正式完成交易，連任雪都驚呆了。
他竟然……
真有一個億？！
“陳老闆。”
賣家是個矮胖男人：“這是我名片，以後……有建築方麵需求，請隨時跟我聯絡！”
馬大發？
陳皓把名片收進口袋：“行！馬老闆，以後有需要，一定找你！”
馬大發隻當是客氣話。
反正，碰到有錢人他都會發名片。
豈不知……
用不了多久，陳皓真會找他。
“大叔，信了嗎？”陳皓看著大叔笑問。
“你真要招人？需要多少？”
“技術人員不限量，前提是有真本事！”
“認識一下！”
大叔主動伸出手：“上海飛躍電視廠，原技術部主任——邱正風！”
“我們下崗的技術員，至少有一百多人。”
“技術過硬的超過一半！”
兩隻手握在一起。
陳皓微笑：“邱主任，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儘快聯絡大家，明天直接去公司，見麵聊。”
“好！”
邱正風連連點頭。
下崗快一年了，剛巧妻子罹患重病，不多的存款已經花光。
這份工作對他太重要了！
至於工資……
看起來，老闆資金很雄厚，應該不會太摳吧？
隻要跟飛躍廠差不多就行。
豈不知。
對比他的想法，陳皓準備開的工資，高到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