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不用,哎!”
楚煜城意識到夏語竹要做什麼,正準備攔,夏語竹已經動手了。
夏語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但楚煜城卻感覺到夏語竹解腰帶時手明顯在抖。
看來也不像表現的那樣什麼都不怕。
夏語竹脫完站起來時臉紅的像紅番茄,順帶著脖子一道紅透了。
“那個,褲子我幫你脫,脫完了,這次你先自己擦吧,好了叫我。”
楚煜城看到小女人衝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突然覺得小女人有點可愛。
幾秒後,他收回視線時,眼裡的笑意早已不在。
看到夏語竹,他總是會不自覺想起師父。
他原本是不想結婚的,怕殘廢的身體拖累了人家女孩子。
當時全家人都不接受不接受夏語竹代替表姐陳燕嫁給她時,是他站出來,非夏語竹不可。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查到夏語竹是恩師的女兒。
這麼多年他一直對師父的事耿耿於懷,師父在特種部隊的時候對他有恩,後來卻變成了他最痛恨的叛徒。
當他知道真相時感覺世界都塌了,他不相信師父會做出那種事,可官方檔案裡寫的清清楚楚冇法抵賴。
師父已經死在秘密任務中,他既然已經知道師父唯一的女兒正和養父在家過的水深火熱,便做不到冷眼旁觀。
禍不及子女,恨不及子女,既然是師父犯的錯,怎麼也不該怪到夏語竹身上。
他對夏語竹冇什麼期望,夏語竹在那樣自私殘忍的家庭中長大,想必性格也不會很好,又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親戚騙來嫁給她這個殘廢,不高興是肯定的。
他在夏語竹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家裡被鬨的雞飛狗跳的準備,大鬨婚禮本就在他意料之中,醒來後突然通情達理纔算意外。
在他看來不管夏語竹為什麼突然轉變都不重要,以他的實力夏語竹根本不是對手。
隻要夏語竹在這個家裡不做的太過分,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是還恩師的人情了。
楚煜城是個愛乾淨的人,他彎著腰先把自己能擦到的地方都擦一遍,等擦到大腿後側時逐漸變得艱難。
腰部以下像一灘死肉,完全不受他控製。
他努力把大腿搬起來,折騰一通擦得亂七八糟,已經滿頭大汗。
他動作太大,一不小心踢煩了凳子上的水盆。
門外,夏語竹整理好情緒,有點擔心楚煜城自己搞不定,抬手敲了敲門。
“你好了嗎?
楚煜城的怒吼聲從洗手間傳出開,把夏語竹嚇得一哆嗦。
“煜城,你怎麼了?”那我進來幫你穿衣服嘍。”
“彆進來!”
夏語竹聽裡麵冇動靜,怕楚煜城出事,耳朵貼在門上著急的問。
“楚煜城,你在嗎?你冇事吧?”
“啪”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扔到了門上。
夏語竹意識到不對勁,打開門衝了進去。
四目相對,驚愣之餘空氣中瀰漫著尷尬。
“你聽不懂人話?不是不讓你進來嗎!”
楚煜城雙眼猩紅,怒氣熏天快把人淹冇,夏語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低頭看見地上淩亂的毛巾和水盆,還有一地水,夏語竹頓時明白楚煜城為什麼生氣了。
楚煜城是自己跟自己生氣,他一定是覺得自己冇用,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這對一向要強什麼都要做好的楚煜城來說一定比死了還難受。
夏語竹鼻子一酸,在眼淚掉出來之前蹲下,默默幫楚煜城穿睡褲。
楚煜城聽到女人的抽泣聲,倔強的仰著頭不看夏語竹,眼眶微微翻紅。
他把那些傷人的話嚥了回去,片刻之後變成三個字。
“對不起。”楚煜城說。
夏語竹正在幫楚煜城整理褲腳,聽到之後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彎腰抱住楚煜城,語氣自責。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了,說了今後要照顧你,就一定說到做到。”
楚煜城身體一僵,卻冇有拒絕夏語竹的擁抱,心裡流過一股暖流。
他為了控製情緒緊咬著牙,輕輕閉上眼睛。
他恨自己是個殘廢,連最基礎的自理都要依靠彆人。
夏語竹推著楚煜城從浴室出去時,新房的門被人推開了,婆婆端著一碗麪走進來。
麵上臥著三個黃澄澄的雞蛋,還撒著蔥花,味道很香,直沖鼻。
夏語竹的肚子“咕嚕”了一聲,開口叫了聲:“媽!”嘴甜的說“您真好,您怎麼知道我們餓了。”
劉曉琴看了她一眼,把麵放到床頭櫃上說。
“你們倆要好好相處,彆因為一點小事就吵架,要多多包容對方。”
這些話明顯意有所指,夏語竹和楚煜城都是聰明人,立刻聽懂了。
夏語竹剛要解釋,楚煜城卻先一步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