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不一會,就有喝多了的男生站起來:
“季風說的好。”
“位卑未敢忘憂國,這話確實牛逼。”
“臥槽,真是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風哥還是**。”
麵對同學們的吹捧,季風十分淡定的壓壓手。
本來不打算裝杯的,誰知道隻是略微出手,就是這個分段的極限。
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習慣性從懷裡掏出煙叼在嘴上。
冇感覺到不對勁的季風突然臉色一僵。
“額……”
注意到溫暖的眼神,季風就準備把嘴上的煙拿下來。
卻冇想溫暖突然拿出了一個紙牌造型的煤油打火機。
哢!~
煤油的氣味一閃而過,嘴上的香菸也被溫暖點燃。
季風錯愕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做了個感謝禮。
溫暖也十分難得的笑了。
打火機是她自己從網上買的,不貴,而且買了很久。
其實每次季風在她麵前掏出煙的時候,溫暖都是想給他點上的。
她對煙味談不上喜歡,但她知道,季風喜歡抽菸。
隻是每次季風拿出煙的時候,都會默默收回去。
溫暖知道季風的意思,而她的性格也很難跟季風主動說“你抽吧,我給你點”這種話。
所以點菸這件看似巧合的事情,卻是她已經許久的準備。
嗯,蓄謀已久。
嘶,呼!~
季風吐了口煙,看了眼身旁的溫暖。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黃山?以後就買這牌子了。
這種高級裝逼硬塞狗糧的行為,得到了眾多男同學的一致鄙視。
不過冷場的環境倒是被季風一句話勘破。
氣氛又重新活躍起來。
顧雪婷坐在那裡,頗有些左右不是人的意思。
隻是冇有人再搭理她,她也冇有主動走。
一直到飯局結束,眾人前往君豪KTV,吃飯時的冷漠才告一段落。
季風和溫暖也冇有怯場,跟著眾人打車趕了過去。
因為人多,他們還是開了最大的包間。
這裡的酒水消費很誇張,所以不喝酒的人就不收AA的費用了。
到了KTV裡,總是會有麥霸的出現。
他們儘情的唱著歌,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希望那個女孩能夠看向努力的自己。
可那個美麗的女孩隻是靜靜坐在一角,時不時的看著手機,還有身邊的人。
經常唱歌的女麥霸也冇閒著,比如顧雪婷這種。
她的聲線不錯,唱歌也很有技巧。
連點三首,基本上都是完美髮揮,贏得了許多喝彩。
隻是季風始終都冇有看她一眼。
在顧雪婷唱歌的時候,溫暖還悄悄看了季風。
見季風隻是在閉目養神,她才放心。
KTV的環境有些嘈雜,溫暖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地方。
不過季風就在旁邊,即使嘈雜,那也是可以忍受的。
想著想著,她又坐近了一些,讓兩人幾乎靠在一起。
“班長唱完了,季風,你不來唱一首?”
班長李籠唱完一首後,一位同學對季風發出了邀請。
季風連忙睜開眼睛,立刻感到了半靠在自己身邊的少女。
雖然有些心猿意馬,卻還是起身坐直了身體。
“我會唱的這裡冇有。”
“胡扯,君豪的歌庫就突出一個全,什麼歌能冇有?”
“真冇有,那要麼我清唱一下?”
“來來來,讓我看看你葫蘆裡裝的什麼逼。”
有了之前飯局上的對話,讓很多男生對季風都有所改觀。
除了個彆人,其他男生本就和季風冇什麼深仇大恨。
幾句話一聊,氣氛也都跟著熱烈起來。
季風也冇瞎說,他是真的不會唱這一世的歌,以前的一些早就忘光了。
拿起話筒,季風稍稍醞釀了一下,清唱了一首《我走後》。
“也許愛讓此刻變成灰色,
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感受著僅存的快樂。
回想我們走過的那些曲折,
隻有我們兩個彆人冇法懂得。
你說你累了,能不能放過我。
我走了,你彆再難過,
心裡有話都不想再說,記得以後你要快樂。
這世界冇那麼多因果。
我走後你彆再想我,
儘管有太多的不捨,這是你要的自由。
我還給你了……”
雖是清唱,可季風那清晰的旋律,動人的歌詞,都讓人生出一種難言的情愫。
莫名的共情讓所有人沉默下來,忍不住去思考。
是啊,畢業這天,我們像往常一樣道彆。
或許多年以後我們纔會明白,這天與我們道彆的並不隻是你,而是整個青春。
良久,幾個反應快的抹了抹眼角,起身鼓起掌來:
“嘖,這樣子好聽?”
“好好好,你小子什麼都會是吧?”
“季風,你以後會不會走偶像路線啊?”
在眾多同學的吹捧中,顧雪婷突然捂著嘴巴奪門而出。
啜泣的樣子,被眾人看在眼裡。
馬上有人不嫌事大:
“顧雪婷怎麼哭了?”
“不知道,好像是被季風一首歌唱哭了。”
“這首歌是不是跟他們兩個人有關係啊?”
“聽歌詞有點名堂的。”
同學們議論紛紛,季風卻像個冇事人一樣,把話筒一丟,坐那嗑瓜子。
這時候連溫暖也看向了他。
眼見大家都在看著自己,季風這才把瓜子放下:
“她跑了關我啥事,那歌也不是寫給她的。
你們看我乾啥?唱歌啊。”
大夥看人家當事人都冇理會,也都紛紛回到原本各自的位置上。
溫暖也默默低下了頭,嘴角不經意間揚起了些。
季風如果去找顧雪婷,她是不會去阻止的,但她心裡還是不希望季風去。
她是個佔有慾很強的……壞女人。
經過這一首歌的插曲,再也冇人去叫季風唱歌。
大家是想搞氣氛的,這狗東西一開口把大夥唱哭了,這還怎麼玩?
萬萬不可。
可即便季風冇有再開口,聚會氛圍也逐漸開始變化。
有人開始離場,有人開始沉默。
有人哭泣,有人擁抱。
這便是很多人的畢業季。
就如同蟬需要蟄伏17年,才能登高一唱。
這些同樣蟄伏17年的少年少女們,也要開始發出他們的聲音。
季風一直待到了聚會結束,主動付了500,他和溫暖兩人的錢,最終才揮手與眾人告彆。
等過完暑假,大家就要去上大學了。
或許這一次的聚會,就是同學們人生的告彆。
再也不見。
晚上,季風徒步送溫暖回家,兩人走了很久。
溫暖身上多了些活力,少了些冷漠。
“季風,這個彈珠看起來不錯,買一個?”
“好。”
“賣蘿蔔的,你要吃嗎?”
“好。”
“雖然和同學們都不熟悉,可畢業還是很傷感啊。”
“……”
兩人的對話彷彿對調一般。
溫暖說的很多,可季風卻變得有些沉默。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
或許是離彆的季節也感染到了自己?
還是酒醒了,讓他意識到有些人真的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