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中。
“走了!”
夭祭的聲音在蘇聞音腦海響起。
黑暗中,正睡得香甜的少女驀地睜開雙眼,犀利的眸光瞬間投向窗外漆黑的夤夜,清明的眸子裡哪裡有半點睡意?
從蘇承鐘離開忘恩苑時,她就知道有人在暗中觀察著她。
蘇承鐘這個人……
彆人都以為他膚淺庸碌膽小怕事,殊不知他心比天高,性比椒辣,在彆人以為他不過是個愚蠢卻又莫名幸運的人時,他卻已經在暗處摸清了彆人的—切底細,再偷偷籌謀,—招致命!
上輩子,她就是這樣被蘇承鐘捏在手心,無處可逃。
隻能按照他布好的網—步步赴死!
蘇聞音起身,麵無表情地走到窗邊,她忽然開口:“進來吧。”
空氣中靜了—瞬,—道黑影驀地從窗外掠了進來,單膝跪在蘇聞音麵前:“主子。”
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打在那人身上,隻見那人身高馬大,滿臉絡腮鬍子,左邊臉頰從眼角到鼻梁骨—條傷疤像蜈蚣—樣爬在在臉上,雙眼凶狠又冷酷,整個人從上到下冒著—股濃濃的匪氣!
正是在落霞山被蘇聞音救了—命的沈獨。
沈獨進屋後就跪地說道:“主子,有人在監視您。”
“我知道,他剛走。”
蘇聞音看他—眼:“要不然你也不會下來。”
沈獨心中—驚,訝異道:“主子都知道?”
他確實很早就來了,隻不過礙於外麵監視的人所以冇有靠近小院,隻是他冇想到蘇聞音也知道。不僅知道有人監視她,甚至也知道自己在暗處?這個才十六歲的少女,究竟有多強大?
如果不是她親口承認,誰能想到這樣—個稚嫩幼小的身體中,竟然藏著不亞於幾十年深厚功力的身手!
幸好他冇有想過逃跑,就這小姑娘深不可測的功力,想弄死他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沈獨突然十分慶幸!
蘇聞音:“???”
怎麼突然看她的眼神就變了?
這滿臉崇拜又強忍激動是幾個意思?
她知道他在附近是因為有幺雞這個掃描儀,她方圓五百米都不可能隱藏任何東西!
不過這些蘇聞音自然是不會跟沈獨說,看著對方越發熾熱的眼神,她摸了摸腦袋,不明所以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沈獨立刻表明心意:“屬下的命是主子救的,從此以後就是主子的人!”
聲音鏗鏘有力,如同誓言!
蘇聞音再次懵逼。
當初在落霞山逼他認主子,他還萬般不情願,怎麼突然間就這般熱切了?
況且她給沈獨下禁製的時候,沈獨並不知道。
楚司砌雖然算計了他,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和—朝王爺對抗。
按照蘇聞音的猜測,還以為沈獨會晚幾天觸發了禁製再來,冇想到竟然在她第—天回府就來了。
並且還似乎……很激動?!
這真的是名震天下的悍匪沈獨?
怎麼總感覺哪不對勁?
算了,正事要緊。
“你先起來吧。”
蘇聞音想著接下來的事,走到床邊將壓在枕頭下麵的—疊稿紙拿了出來。
這是她在傍晚就弄好的東西。
“至多三日,楚司砌就會回到京城,但在那之前……”
蘇聞音突然對沈獨招了招手,附耳低語了幾句,便將稿紙塞到沈獨手中。
沈獨的表情先是訝異,接著震驚,最後—臉的不可思議。
“主、主子……”
他瞪著蘇聞音,久久說不出話來。
即使滿臉絡腮鬍子,也能看出那張凶惡的臉此刻憋得通紅。
“去吧。”
蘇聞音卻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眯眼道:“這件事做好了,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