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確定自己是蘇承鐘的種嗎?”
夭祭在腦海幸災樂禍,哪有被夫人一句話叫走就將十幾年冇見麵的女兒拋諸腦後的?
蘇承鐘對蘇聞音從來如此,關心愛護的隻有阮氏母女兩個。
至於蘇聞音這個女兒在他心裡毫分量,一草一木就都能讓蘇承鐘瞬間忽略掉蘇聞音的存在。
若不是蘇聞音對他還有點用,他連剛剛的一點好臉色都不會給她。
“我也希望他不是我爹。”
蘇聞音兩眼望天,扯了扯嘴:“奈何命裡不允!”
孃親是被蘇承鐘救起的苦命女子,為了報恩便嫁給了蘇承鐘,兩人多年無子嗣,直到蘇承鐘考取探花才懷了她。
所以,即使她恨蘇承鐘入骨,也不得不承認,這具身體裡流著就是蘇承鐘那肮臟的血!
蘇聞音來相府就冇指望蘇承鐘會忽然良心發現,自顧自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孃親生前居住的地方。
丞相府以前叫蘇府,是蘇承鐘高中後,孃親變賣了自己所有值錢的東西,纔在京城置辦一間破舊的院子。
當年蘇府簡陋破敗,哪裡有現在的廣闊氣派?
她記得阮氏進府後便出手闊綽地買了附近好幾處屋舍,在原有的蘇府上另行擴建了好幾倍。
阮氏富可敵國,蘇承鐘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助力,就在亡妻故去還未百日時,八抬大轎將阮氏娶回了蘇府,並在滿堂賓客的麵前立下此生若負她便天打雷劈的誓言。
蘇聞音對此嗤之以鼻。
當年他對娘不也是這麼說的嗎,可結果呢?
孃親屍骨未寒,他卻能對彆人情深似海。
蘇聞音不想再去想這糟心玩意兒, 加快了腳步朝目的地走去。
自從蘇承鐘和阮氏成婚後,便搬去了新修的富貴居裡。
而原本破敗的蘇府則被劃分到西苑,成了 堆放雜物的地方,平日裡連丫鬟奴仆都少有過來。
但是在穿過通向西苑的迴廊時,突聽見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賤蹄子,弄臟我的衣服,看我不抽死你……”
轉過雕花拱門,就看見身穿綠衣的丫頭正手持鞭子抽打著一對衣衫襤褸的仆人。
不是昨日城門口的綠禪是誰?
蓬頭垢麵的老婦懷中抱著一位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對著綠衣丫頭連連告饒:“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姑娘大人大量就饒了我們吧……”
“呸!”
綠禪一鞭子抽在老婦的身上,罵道:“你這老畜牲,主人都死了你卻活著,簡直臟汙人眼!”
老婦生生捱了一鞭子,將懷中的小女孩死死護在身下。
“嘖~”
蘇聞音隨手摺了一根柳枝走了出去,抬手就抽在了綠禪的屁股上:“我說怎麼一股馬糞味撲麵而來,原來是你在這搞汙染啊,怎麼?昨日的馬糞太香,都捨不得洗了嗎?”
臀上的疼痛讓綠禪瞬間就跳了起來,尖叫一聲:“誰打我?”
“你爹!”
蘇聞音又一柳條抽向綠禪的手腕。
條件反射要還手的綠禪隻覺得手腕一痛,鞭子立刻掉在地上,回頭,這纔看清打她的人。
當看到蘇聞音那張臉時,綠禪腦袋嗡的一聲,瞬間嚇得倒退好幾步,結果絆到了身後的小女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指著蘇聞音臉色慘白道:“你、你、你、你……”
“你不在蘇雲月身邊好好做狗,跑到這來做什麼?” 蘇聞音噙著笑容,嘲弄地看著綠禪。
提起痛處,綠禪心中就一陣憤恨懊悔, 雙眼竄了火死死瞪著蘇聞音。
如果不是這個賤人在城門口那般羞辱她,小姐怎會對她不管不顧?
現在還被髮配來西苑整理雜物,這西苑常年無人居住,讓她來西苑不就是讓她在相府等死麼?
本來隻想對著這兩個賤奴發泄心中的憤怒,冇想到突然殺出了個程咬金,簡直陰魂不散!
昨日在外麵便算了,如今在相府之內她還敢放肆?
這小賤人居然還敢闖入相府,簡直不要命了!小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她!
“你給我等著,馬上就來收拾你!”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竟然壓過了綠禪心中對蘇聞音的懼怕。
眸中閃過一抹惡毒的光芒,趁著大家不注意,她一溜煙從地上爬起,連地上的鞭子也不要了,拚命朝東苑跑去。
蘇聞音連餘光都冇施捨給她一眼。
走到地上蜷縮在一起的兩人身旁,她打量了那老婦人一眼,眼神寸寸冷了下來,“桂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