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
阮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拉著蘇雲月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還小,看人不能看錶麵,奪嫡之爭凶險萬分,現如今雖是夜王最有機會被立為太子,但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準以後會不會有什麼變化,賢王既能從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與那夜王抗衡,想必是個有本事的。”
“娘讓你與賢王親近,並非是讓你捨近求遠,而是不要浪費了你這張臉……”
說著,阮氏伸手撫上蘇雲月姣美的容顏,歎道:“你可是京中第一美人,若夜王將來榮登大寶,你順理成章成為皇後,可若將來他敗給了賢王,有那小雜種在前麵替你鋪路,你也可暗度陳倉取而代之。”
蘇雲月雙眼微亮,“還是娘想得周到。”
她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了夜王和賢王俊美的臉,一個狂放不羈,一個儒雅溫潤,兩者都是人中龍鳳,若真能如娘所說,也是美事一件。
一抹嫣紅爬上蘇雲月的臉頰,她羞怯地撲進阮氏懷中,撒嬌道:“女兒都聽孃的。”
“月兒,你隻需要記住一句話。”
阮氏欣慰地撫摸著蘇雲月的頭頂,幽幽說道:“魚腴雖好,莫忘青葵。”
……
被阮氏母女談論著過幾天纔會被接回府的小雜種蘇聞音,此刻正站在京城中最奢侈的禹王府門前。
看著眼前高門闊府的硃色大門,夭祭滿腦子問號:“宿主,你不是要回丞相府嗎?大半夜的你來禹王府做什麼?”
難道連回家的路都不知道?這還能走錯門?
“談戀愛。”
蘇聞音盯著禹王府的牌匾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翻牆進去。
“???”
宿主腦子又被驢踢了?
深夜跑到禹王府談戀愛?它不懂。
蘇聞音圍繞著禹王府轉了一圈,找了一個好下腳的地方,手腳並用地爬上了禹王府的圍牆。
然而剛坐在牆上,她就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戈聲在腳下響起。
低頭一看,嗬,好傢夥!
禹王府中正在上演激烈的刺殺戲碼。
燈火通明中,一群黑衣刺客與府中的衛兵正你來我往地砍西瓜。
“真熱鬨!”
蘇聞音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會兒,偷偷往後院溜去。
相較於前院血腥激烈的慘狀,禹王府後院就跟世外桃源一樣遺世獨立。
月色下,滿院的杏花樹亭亭玉立,芬芳馥鬱中婀娜如二八少女,含羞帶怯又嬌美不已。也不知是什麼品種,竟然在這個時節開花,果然是深得聖寵的皇子,什麼好東西都往東方聿這兒送。
蘇聞音爬上一棵杏花樹,遠遠便看見樹林深處的八角亭,亭中一道雋秀出塵的身影正坐在輪椅上品茶。
夜色中,他白衣如雪,墨發如淵,一條雪色緞帶覆蓋著雙眼,末端隨著幾縷髮絲飛舞,似禁似欲。
微風吹拂,杏花如雨簌簌落下。
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拈起一片白色花瓣,圓月的清輝下,指腹竟比那杏花還要通透瑩白。
“真好看……”
蘇聞音讚歎一聲。
夭祭忽然在腦海激動地嚎叫:“哇哈哈是絕世美人!”
“宿主,原來這是絕世美人的府邸,快!撲上去,咬他!”
“……閉嘴!”蘇聞音頭疼欲裂。
“老子不管,老子就要絕世美人!你快去盤他、弄他、搞他,反正就是不要放過他!”
夭祭突然像小孩子般開始耍賴。
蘇聞音懶得理它。
看著深夜還在八角亭中品茶的男子,她眯了眯眼,突然折了根杏花枝朝東方聿肩頭扔去。
然後趁著男人回首時驀地跳到他麵前,:“噹噹噹!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意外的是東方聿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動了動身下輪椅,在杏花枝砸來的時候不動聲色地避了過去。
他微微側首,覆蓋著緞帶的雙眸‘看’向蘇聞音,聲音清而淡:“姑娘深夜造訪,不知所謂何事?”
比起上回在落霞山下的脆弱蒼白,此刻的白衣美人多了一份疏離和冷漠。
“來看你呀!”
蘇聞音趴在石桌上,笑眯眯地看著他麵無表情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