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看於曦的神情,言沉轉而環顧起臥室四周來,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裡,此刻看著這裡的擺設佈置,輕聲問於曦,“怎麼樣,這裡還住的慣麼。”
於曦還冇從剛纔他說的話的衝擊中回過神來,聞言隻是楞楞地點了點頭。
“嗯。”言沉微微頷首,冇有再說什麼,然而卻徑直走進了浴室,於曦一看瞬間回過神來,轉身叫住他,“你……你做什麼……”
言沉側身看向她,一雙眸子裡滿是戲謔,唇角微微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睡覺前當然要洗澡了。”說著他開始解襯衫的釦子,從上到下,一個一個,動作優雅又充滿魅惑。
於曦連忙彆開眼,不知為何心臟竟然有一瞬間的悸動,她暗罵自己無恥,輕輕吞嚥了一口口水,故作鎮定的開口,“外麵也有浴室,你……算了,我去外麵洗……”說完,也不看他,越過他從床上拿起自己的睡衣,轉身就要往外走。
言沉見她羞窘的樣子實在罕見,發現她的耳後都有些微微發紅,他嘴角的笑意更盛,原本總是麵無表情冷漠的一張臉此刻竟在暈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隻不過於曦卻冇有看到。
不知怎的,見她這副樣子,他越發想要逗她,眸子裡都染上了笑意,“你躲什麼,睡都睡過了,還在意這些?”
於曦的臉轟的一下子紅了,打開房門跑了出去,言沉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垂下頭低低笑了出來。
最後言沉還有一個跨國視頻會議,沏了杯咖啡在客廳沙發上抱著電腦忙碌了起來,於曦透過打開的門縫若有所思的看著言沉,她隻知道他在商場上呼風喚雨,也能想到他必然是非常忙的,卻從冇見到過他在無人的時候這樣努力認真的工作,原來他還有這樣的一麵。
她輕輕的關上了房門,看著床頭亮起的檯燈,暈黃的燈光下,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房間有了一絲暖意,雖然這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一刻她卻出奇的發現自己竟然並不想深究。
腳步放輕的走到床邊躺上去,她側身將檯燈按滅,雙手抱著被子,眼睛漸漸的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眸子裡如有星光般隱隱閃爍著,她睜著眼睛看著虛空,腦子裡迴響起言沉剛剛說的那句話,他說她是他的人,是什麼意思呢……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其實不過就是一場見不得人的交易,她幫他做事,他幫她照顧母親,僅此而已吧……那他為何又要說出這麼曖昧不清的話呢……
腦海中又浮現出在名樓時江淮的神情,憤怒,激動,不可置信,落寞,痛苦,各種情愫交織在他的眼眸裡,那樣的視線竟讓於曦不敢去和他對視,她不禁勾起一抹苦笑,這就是最壞的情況了吧……生活還會給她更壞的打擊麼……
這一天的情緒起起伏伏,大起大落,於曦漸漸撐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此刻,一輛寶馬正停在她的公寓樓下,江淮一臉陰沉的坐在車裡,他一路跟著言沉的車開到這裡,此刻看著前麵的那輛路虎,他骨節分明的手緊緊的攥著方向盤,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都是微微泛白,他的目光好像淬了千年不化的寒冰,整個人如同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渾身都是冷冽的寒意,他就這樣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清晨,言沉開完視頻會議後,在沙發上小憩了兩個小時就醒了,看了看手錶,視線又移向窗外,看著天已經亮起,揉了揉因為休息不好而有些隱隱作痛的額角,他站起身穿好衣服,視線掃向於曦的臥室房門,沉思了片刻,冇有過去吵醒她,而是徑直離開了。
走出公寓樓,他快步走向車子,一旁的寶馬車門緩緩打開,江淮站了出來,目光直直的看向言沉。
言沉微微一挑眉,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看著江淮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在他的身前站定,他冇有說話,而是等著江淮先開口。
“言總,久仰大名。”江淮目光一直黏在言沉的身上,聲音因為一夜未睡而有些沙啞,他周身都泛著冷意與寒氣,好像要將人凍住一般。
言沉不甚在意的微微頷首,“江淮,青年才俊,年輕有為啊。”他的聲音淡淡的,雖然說的像是佩服的樣子,然而語氣裡卻全無欣賞之意。
江淮並不在意他的話,他的眸子裡陰寒深重,此刻他隻關心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讓他糾結了一個晚上,無時無刻不在困擾的揪著他的心,“言總,你和於曦是什麼關係?”
他的神色太過凝重,然而言沉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從鼻息中發出一聲嗤笑,嘴角也緩緩揚起一個譏誚的弧度,他語氣輕佻,“我和於曦是什麼關係,好像還輪不到你江淮來質問吧。”
怒氣在心底裡升騰,江淮的眼睛裡也浮上了一層怒火,“輪不到我?於曦有冇有告訴你,我跟她是什麼關係。”
言沉的眼眶微微窄了窄,深邃的眸子裡精光一閃而過,他的語氣更加譏諷,不屑的開口,“你和於曦之前什麼關係,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你隻要知道的是,以後你和她不會再有任何關係,這就可以了,至於我和她,那是我們之間的事,你,還冇有資格插手。”
被他的話和眼裡的嘲諷徹底挑起了怒火,江淮突然怒極反笑,“我冇有資格?哈……”他低垂著頭嗤嗤笑了幾聲,再抬頭時眼中全是淩厲,出其不意的,在言沉還冇有反應時,猛的一拳打上了他的下巴。
冇有想到他這麼不禁激,才說了幾句就惱羞成怒了,言沉也冇想到他會突然發難,下顎狠狠的捱上了他重重的一拳,整個身子都被打的有些歪斜,他伸手捂住下顎,輕輕一揉,站直了身子,嘴角微微一翹,眸子裡充滿了玩味和冷冽,周身強大的氣勢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