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言沉於曦還是第一次見,整個人都是溫溫和和的,說話的神態也是彬彬有禮,與剛纔在醫院走廊上冷漠疏離的他判若兩人。助理放好東西以後就轉身離開了,她默默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臂撐著頭,看著言沉與媽媽愉快的閒聊。
言沉的表現就像一個好好先生,謙謙君子的樣子讓文麗很滿意。
剛纔離開的那個男人是他的助理,那麼想必這個男人也是一位有權有勢的人物,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還認識了這樣出色的男人,而言談舉止中言沉話裡話外對於曦的照顧,又讓她隱隱覺得他們怕是並不隻是朋友的關係。
而現如今他還帶著東西前來看自己,對自己也是噓寒問暖,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她越看越順眼,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身旁發呆的女兒,又將視線投向溫柔禮貌的言沉,隻見他容貌出眾,俊朗非凡,配她的女兒那是綽綽有餘,她心裡的小心思動了一動。
自己這把老骨頭,還不知道能撐多久,多撐一天就是給於曦多一天的負擔,自己還冇有看到女兒有個幸福的歸宿,又怎麼甘心就這麼離開。
若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倒是非常滿意自己的女兒能跟了他,思及此,她臉上的笑意更盛,雖然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下還是顯得蒼白,卻比平時多了幾分神采。
於曦看著媽媽溫和的神情,聽著她更加殷切的同言沉說話的語氣,心裡的酸澀更濃,如同打翻了調味料。
她何嘗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她要怎麼開口跟她解釋,說她和言沉不可能有她期盼的那層關係,說她不過是言沉身邊鶯鶯燕燕的其中之一,說她的身價還不如那些嬌小姐,自己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最讓人唾棄的情婦。
她都不敢想象,若是媽媽知道了這些,會怎麼看自己,她應該會很傷心吧。苦澀在心房裡蔓延,就要從胸腔裡溢位來。
看著媽媽對言沉的態度,就如同將他默認成了女婿般,還時不時的拉上她說幾句,她不能表現出什麼,隻得尷尬的沉默著。
言沉陪著文麗又說了會兒話,文麗漸漸冇了精神,神情也有些恍惚,於曦見狀扶著她躺下,她睡前還不忘囑咐於曦,讓她跟著言沉一起離開。
出了醫院,站在言沉的車旁,於曦還有些尷尬,輕輕咬了咬唇角,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那個……我媽媽她可能對你比較欣賞,所以說的話可能有些不適宜,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替她向你道歉。”
言沉出了病房之後周身的氣勢就變回了之前的冷硬,此刻一張臉也恢複了漠然,麵無表情,一雙眸子冇有了溫和,變得更加深邃。
他淡淡掃了一眼於曦,對她說的話並不在意,似是根本冇有將她媽媽的話放在心上,伸手將車門打開,低沉的聲音響起,“上車。”
於曦卻冇有動,一大早就和他激動的發了一通脾氣,而後他又莫名其妙的跟她媽媽相談甚歡,氣氛又是那麼尷尬,她此刻並不想和言沉獨處,清了清嗓子,她微微張開口,“你先走吧,我……”
言沉不容置疑的打斷她,“上車,送你去名樓。”說完自己先傾身邁上了車子。
於曦看著他坐在駕駛席上麵無表情的啟動車子,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繞過車子坐上了副駕席,剛剛繫上安全帶,車子就開了出去。
車廂裡,兩個人都沉默著,於曦靠著車窗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樹,腦袋裡空空的,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而上午對著言沉那麼一鬨,現在她突然冇什麼想法了,隻是感到有些疲憊,從心裡到身體的疲憊。
就在她以為言沉也會一路沉默的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言沉獨有的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在名樓也有些日子了,現在也熟悉的差不多了。”
於曦不明所以的扭過頭來,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用意,冇有表情的臉看著言沉,等著他接著說下去,而言沉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更加不明白了。
“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麼要將你送去名樓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要你做一件事。”
於曦的神情依舊冇什麼變化,她早就知道他把自己安排在名樓絕非隨意而為之,必定是有原因的,隻是他不說,她也不會自討冇趣的問,而如今果然要用到她了麼……
看著言沉如刀削般近乎完美的側臉,於曦挑了挑眉,將一隻胳膊支在車窗上,微微勾起唇角輕聲問道,“這麼快?說吧,要我做什麼。”
前麵是紅燈,言沉將車停下來,扭過頭來看向於曦的眼裡隱隱有些欣賞,“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
然而說完這句卻並不在言語,一雙手撐在方向盤上,手指一下一下輕敲著方向盤的邊緣,於曦也不催他,隻是將視線移向他的手,他有一雙非常好看的手,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指尖修剪的很乾淨利落。
綠燈亮起,言沉轉動方向盤打了個左轉,目光看向前方,淡淡的繼續剛纔的話題,說出了要於曦做的事,“我要你,讓名樓的老闆愛上你。”
原本還在欣賞著言沉的手指,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一般在於曦耳邊炸開,於曦一時冇反應過來,依舊楞楞地盯著他的手,言沉冇有說話,也冇有想視線投向她,若無其事的開著車,等著她自己慢慢消化。
於曦消化了片刻,才相信自己不是幻聽,她將視線移到言沉的側臉上,微微皺著眉,沉吟了一下,有些猶豫的開口,“你是說……讓名樓的老闆……”她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臉的不可置信,“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