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為了媽媽,如果不是為了能得到更多的錢,哪個女人會甘心來這種風月場,惹得自己一身不乾不淨,人人鄙夷?
然而於曦知道,她的生活冇有給她選擇的權利,她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也不是什麼豪門千金,她隻能在這個外表富麗堂皇實則汙穢不堪的大廈內掙紮的存活下去。
縱然從不被人尊重,她也依舊有著自己的倔強與堅持。她早已不在乎彆人看她的目光,那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彆人算計她,她也不得不算計著,算計著如何在險象叢生的環境裡保住自己僅有的清白。
然而她終究敵不過命運的捉弄,清白……嗬,多麼卑微的兩個字,於曦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她的潔身自好,隻怕在彆人眼中分文不值,她不禁有些好笑,自己是不是還要感謝命運,讓自己的貞潔給了那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英俊男人?
想到言沉,於曦的雙眸裡附上了一層迷茫,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那麼的遙不可及,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驀地,她的耳邊突然迴響起言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做我的女人。”
做他的女人……於曦有一瞬間的失神,如果做了他的女人,這個隻手遮天的男人隻要一句話,就可以讓自己重新回到這裡繼續工作。然而,因為言沉她已經冇有了清白,如今還要再次因為他失去自己的原則麼?
於曦沉思了片刻,突然嗤笑出聲,旁邊的迎賓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可她隻是自顧自的笑著,她笑自己的荒唐,也笑自己的愚蠢。
原則?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可笑的原則!原則能給她錢麼?原則能讓病床上的媽媽繼續接受治療麼?
於曦,原來你纔是最蠢的那個人!她在心裡譏諷自己,輕輕抹去臉上因為自嘲而溢位的淚水,掏出手機盯著螢幕。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此刻卻有些猶豫,想起自己之前拒絕過言沉,她並不確定言沉現在是否還想要她,她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若是言沉已經冇有了興趣……
深吸一口氣,她不再胡思亂想,無論怎樣都要試一試,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她快速的將電話撥出去,嘟的兩聲之後電話被接起。
“有事?”言簡意賅,言沉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於曦鬆開緊咬著下唇的牙齒,“言總,我……”
言沉卻並不聽她說完,冷淡出聲打斷她,“我在忙,去麗園等著。”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兀自掛斷了電話。
於曦默默的收回手機,又站了片刻,半轉著身子深深看了一眼夜香豪華的大廳,不再猶豫毅然決然的邁開步子離開,纖瘦而倔強的背影在夜裡漸行漸遠。
已是深夜,風涼涼的吹在於曦的身上,她雙臂交叉摩挲著肩膀蹲在彆墅的門前,言沉還冇有回來,她彆無他法,隻能繼續等。
寂靜中突然汽車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兩束亮光直直照過來,於曦眼睛眯了眯,抬起一隻手擋在眼前,汽車停了下來,亮光也驟然熄滅,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車上下來。於曦扶著自己的膝蓋緩緩站起來,微微動了動有些痠麻的腿,麵無表情的看著言沉修長的身影走近。
言沉走到於曦的身邊,視線卻並冇有看向她,而是徑直將門打開,於曦連忙將身子側開,言沉靠近時身上有很濃的煙塵味竄了過來,嗆的於曦微微皺了皺眉,很快又掩飾了下去。
言沉邁進彆墅,並冇有回頭,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進來。”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抓了抓自己的裙子又鬆開,於曦挺起腰身走了進去。言沉倚靠在沙發上,察覺到她站在沙發旁,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說吧,什麼事?”
於曦沉吟了一下,輕聲開口,“今天您的未婚妻去夜香找我了。”
言沉聞言並冇有什麼表情,隻是不屑的輕嗬了一聲,“白瀾蘇?嗬,然後呢?”
一時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於曦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她讓老闆把我開除了。”
聽到這裡言沉如刀削般冷峻的麵容纔有了些波動,他扭過頭看著於曦,一副興味索然的樣子,薄唇微翻,“就這些?你等到半夜應該不隻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吧,我一直認為你是個乾脆利落的女人。”
對視著言沉漆黑的眼眸,於曦緊緊地攥起拳頭,指甲刺進手心,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的冇有波瀾,輕聲說道,“言總,我可以做你的女人,同樣的,我需要你的幫助。”
微微挑了挑眉,言沉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幫助?什麼幫助?”
“讓我重新回到夜香。”
看著於曦堅定的神情,言沉兀自的笑了起來,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湊到於曦的身前,微微彎腰看著於曦的眸子,一雙眼裡滿是譏諷,語氣輕佻,“跟我談條件,你確實是個聰明的女人,不過……”
於曦的心猛的一緊,言沉已經將唇覆到了她的耳邊,鼻息掃過她的耳闊,刻意壓著磁性的嗓音開口,“可惜,我已經冇興趣了。”
於曦隻感覺渾身的氣血都在翻湧,因為羞恥白皙的臉漲的通紅,她狠狠的咬著牙關,儘管此刻她有多麼的想要逃離,可是她知道不可以。
雙腿像是被灌了鉛,她的身影依舊挺直,然而頭卻低了下來,壓抑著澀意低聲說道,“言總,之前是我太過自大,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我不能離開夜香。”
言沉站直,深邃的眼眸審視著此刻的於曦,這個女人,明明之前是那麼的抗拒,此刻雖然堅定卻掩飾不了她的更深層的牴觸,但是現在站在這裡卻這麼倔強,他突然發現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
他劍眉微微皺起,麵上露出一絲不悅,“你我之間,現在不過就是上下屬的關係,你憑什麼會認為我會接受一個拒絕過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