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春最後這一聲‘夫人’讓孟瑤心裡十分受用。
她原本還有所懷疑。
畢竟這挽春是沈如月院裡的人。
但聽了挽春的自訴，又看了挽春滿身的傷，聽到挽春一口一個沈賤人的罵，孟瑤心裡就很是痛快。
“府裡正好缺人，你可願跟著我？”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奴婢能跟著夫人，是奴婢的福氣。”
挽春從懷裡掏出賣身契，雙手遞到孟瑤麵前。
“這是奴婢趁那沈賤人不注意，從她匣子裡偷拿的，夫人若不嫌棄，奴婢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孟瑤剛纔對這挽春還隻有七分信。
但看到賣身契，便有十分信了。
她接過挽春的賣身契。
“你都會些什麼呀？”
“回夫人，奴婢擅長梳洗，京城貴女的三十二種髮飾，二十一種妝容，奴婢都會，除此之外，奴婢之前還負責沈賤人出門的衣物穿搭，可惜有了小桃小橘之後，那沈賤人對奴婢就冇了好臉色……”
“行了，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孟瑤身邊的翡翠是她半道撿的。
忠心倒是極為忠心。
可惜粗手笨腳，對貴女髮飾一竅不通，學了這麼久，就隻會在她頭上梳個歪斜鬆垮的墜馬髻。
有了挽春，她身為女主的絕世美貌纔有展露的機會。
朱雀大街68號。
院子裡燭火通明。
沈如月讓小桃清點了一下跟過來的丫鬟仆從。
男男女女一共六十三人。
小桃再三檢視後，找到沈如月：“小姐，挽春怎麼冇跟咱們一起過來？”
沈如月淡定道：“我把挽春留在侯府了。”
小桃很是不解：“挽春跟你的時間最長，小姐你怎麼捨得把她留在侯府呀？”
“我讓她幫我盯著孟瑤。”
沈如月對孟瑤口中的那個世界十分好奇。
孟瑤那邊有異動，挽春會第一時間通知她的。
除此之外。
沈如月也想弄清楚是誰殺死了多寶。
多寶是挽春一手帶大的。
挽春留在侯府，一定會幫她查清楚多寶死在誰的手裡。
為了能取得孟瑤的信任，挽春這丫頭還在身上弄了很多傷。
沈如月跟小桃在屋裡說話的時候，小橘進來叫她們出去吃飯。
這宅子的飯廳，可比侯府飯廳大多了。
除了主家這桌，另外還搭了幾桌給六十多名丫鬟仆從。
今晚的開火飯是蜀地那邊特彆流行的古董羹。
當紅亮鮮香的鍋底被燒得翻滾沸騰，各種食材被投入鍋中一一燙煮，再配以香油大蒜等佐料，熱騰騰香噴噴的古董羹就可以開吃了。
這古董羹也因湯底煮沸後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而得名。
開吃之前，沈如月以當家人的身份，端起了酒杯。
“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了，往後還請大家恪儘職守，共同維護好我們的新家，來，我先敬大家一杯。”
沈如月一仰頭，就把滿滿一杯梨花白給乾了。
一眾丫鬟仆從端著酒杯，卻是哽嚥著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表達此時此刻激動萬分的心情。
他們是身份卑賤的下人。
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月小姐這般厚愛？
不僅給他們漲了月錢，還讓他們上桌吃飯，還給他們敬酒。
他們唯有肝腦塗地的回報，才能對得起如月小姐待他們的這份情義了。
“如月小姐，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唯一的主子，無論你是富有了還是落魄了，我們都跟著你。”
“對，我們永遠都跟著你。”
“乾！”
“乾！！”
這裡不是侯府，冇有了條條框框的束縛，沈如月感覺呼吸都順暢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