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近乎絕望時,身後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我和許友文幾乎同時回頭。
休息室的落地窗原本映照著遠處的高爾夫球場美景,此刻卻因一顆不速之高爾夫球的撞擊,化為滿地碎片,強風掀起窗簾,將室內暴露無遺。
許友文幾乎是出於本能地鬆開我,躲進了房間的視覺死角。
失去窗簾的遮擋,高爾夫球場上的幾人,皆是熟悉麵孔,他們的目光因這場意外而不約而同聚焦於此。
許友文,因婚約在身,又未掌實權,絕不敢讓人抓到他與其他女子私混的把柄。
“沈教授向來一桿進洞,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偏得離譜。”
“你不懂,風這麼大,偶爾失誤也在所難免。”
草坪上的幾人,笑談著,試圖緩解尷尬。
我起身,緊緊盯住不遠處那位握著球杆的男子。
他不知何時已換上了簡約休閒裝,頭戴棒球帽,立於藍天綠地間,全然未向我這邊投來目光,而是專注於手中的球杆,思索著如何一擊即中。
彷彿剛纔打破玻璃的不是他。
不一會,有人匆忙進來檢視我的傷勢,而許友文則趁亂從後門溜走了。
外頭風雨欲來,破窗而入的風讓我頗感寒冷,雙手摩擦著雙臂取暖。
沈星河是最後進來的,他將高爾夫球杆倚在門邊,重新為我披上帶來的衣物:“看來,喬小姐並不是特意來歸還衣物的。”
我確實另有所圖。
我縮了縮身體,擺出一副無助的模樣,抬頭望著他:“沈先生,我騎馬時不慎受傷,能否麻煩您送我回家?”
一旁的顧欣然本一臉擔憂,一聽這話,立即轉移視線,假裝欣賞起了風景。
我覺得,自己這副模樣,任何人都難以拒絕。
沈星河自然也不例外。
服務生駕車至前,狂風幾欲掀起我的裙襬,我緊按裙角,不敢貿然出門。
最終,沈星河紳士地繞過來,替我打開了車門。
我坐進副駕,與沈星河咫尺之遙。
找不到話題,我隻好凝視著勞斯萊斯定製的星空頂發呆,偶爾忍不住偷偷觀察他。
他的手搭在窗沿,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轉著方向盤,猶如把玩一件藝術品。
“和許友文徹底斷了嗎?”他看似隨意地問起。畢竟,許友文將迎娶他的侄女,關心一下也屬正常。
我輕輕點頭:“嗯。”
沈星河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語帶玩味:“那為何還要給他機會?他的技巧很好?”
沈星河的問題讓我不由一愣,半晌無言。
其實,我與許友文的交情並未深至那般田地,自然無從知曉他的技藝高低。
我轉而采取迂迴策略,直接挑明此行的真實意圖:“沈醫師,我清楚你對我頗感興趣。如若您願意為我母親主刀,我願以自己作為交換條件。”
沈星河冇有立即迴應,雙手穩穩握著方向盤,通過後視鏡審視我的臉龐,眼中閃爍著一絲玩味。
“與我共寢……似乎是你的得益?”
我臉頰一熱,尷尬難掩。儘管沈星河的話帶著些許自負,卻也不乏道理。
這位英俊男士,在港城上流社會堪稱鑽石單身漢,多少女子拜倒在他定製西裝下,渴望哪怕一夜溫存。
而我居然還試圖與他討價還價,顯得頗為不知天高地厚。
正當我手足無措之際,沈星河忽地將車泊於路旁。
窗外,風雨交加,稀疏的行人皆低首疾行,神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