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甚至冇來得及換下手術衣,年邁的他因長時間的手術顯得疲憊不堪,滿頭冷汗,“對不起,我們也不想麵對這樣的結果。”
隨後,手術室門又一次開啟,母親被覆蓋著白布推出。
我情緒失控,企圖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媽媽,他們在騙我對不對?您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您肯定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媽媽,求您睜開眼看看我,好嗎?”
我拚命想要喚醒母親,但一切徒勞。
“小姐,請冷靜!”
護士的勸阻無力,我的心痛如刀絞,恨不得隨母親而去。
“喬墨子,你必須冷靜!”
此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讓我一愣。
嗬,是沈星河。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木然地望著他,他穿著白大褂,臉色蒼白,唇色近乎透明,虛弱至極。
我已無暇顧及其他,淚水決堤,心如刀割,血在流失。
“沈星河,我媽媽...她走了。”
我不解,明明他今日也在醫院,為何不肯為母親執刀?
難道母親的生命就不值得被尊重嗎?他怎能如此冷漠?
“沈星河,那是我的媽媽啊!”
胸臆間彷彿壓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異常艱難。
沈星河眉頭微蹙,將我擁入懷中:“喬墨子,你怎麼了?”
我掙紮著哭泣,不願讓這位冷漠的旁觀者觸碰。全然未察覺他顫抖的右手。
“喬墨子!”
意識逐漸模糊,我倒在沈星河的懷抱中,恍惚中,似乎從他眼中捕捉到了焦慮與慌亂,但我告訴自己,那隻是幻覺。
“沈星河,你為何...不救她?”
你救過那麼多人,為何獨獨對我的母親無動於衷?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我緊抓著沈星河的衣領,一字一頓:
“沈星河,我厭惡你...我恨你。”
當我再度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置身於醫院病房的冷白之中。
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讓人窒息。
我躺在床上,身體僵硬,隻能任由淚水無聲地滑落,心中祈禱能就此沉眠,逃避那些鮮血淋漓的現實。
我的母親,她走了。
而我,一夜之間,成了一個冇有媽媽的孩子。
“喬墨子,你醒了?”
顧欣然的聲音傳來,她原本趴在我床邊打盹,被我的抽泣驚醒。
她小心翼翼地將我扶起,坐在床沿,眼神中滿是欲言又止的猶豫。
最後,顧欣然艱難地吐出四個字,彷彿千斤重。
“堅強麵對。”
我抿緊嘴唇,閉上眼睛,試圖平複翻湧的情緒。
良久,我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嘶啞地問:“欣然,我爸呢?”
我記得,媽媽手術時,爸爸得知噩耗,也承受不住打擊。
他本該在治療中,可現在他人在哪裡?
顧欣然的目光裡夾雜著不忍與同情,卻遲遲冇有迴應。
我的心猛地一緊,不祥的預感如同烏雲般籠罩。
“欣然,我爸?”我幾乎是在乞求,每個字都透著絕望。
顧欣然的喉嚨哽咽,紅著眼眶,鼻子輕輕一吸:“喬墨子,我能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保持冷靜,好嗎?你答應了,我纔敢說。”
我急忙點頭,隻見她唇齒輕啟,每一個字單獨看都認識,但串聯起來卻如晴天霹靂一般擊中了我。
“你父親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加之年紀大,突發了急性腦溢血……冇能救回來。”
那一刻,我失去了所有表情,隻想掙脫束縛,逃離這現實。可我剛一動,就被按回了床上,鎮靜劑迅速通過靜脈流淌進我的身體,一切又歸於平靜。
接下來的幾天,我被迫接受了雙親驟然離世的殘酷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