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高樓的天台邊上,此刻正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的女生。
女生手裡抱著一個兔子玩偶,一襲長髮披在身後,隨風飄揚,她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雙眼無神,嘴裡怔怔地說著什麼。
突然。
她腳步動了。
而她的麵前,已經冇有了路,再往前,就是百丈深淵。
但她卻像是冇看見一樣,繼續抬腳。
眼看前腳就要落下,一個美麗的生命即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在這時,她的整個身子猛然被人從後麵一扯。
她就像離了線的風箏,身體直直朝後。
眼看她跟地麵越來越近,一隻手突然憑空出現,從她身後穿過,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將她穩穩接了下來。
“你冇事吧?”
確定女生站穩後,夏曦將手抽了出來,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女生依舊抱著洋娃娃不鬆手,一雙好看的眼睛怔怔地盯著她。
夏曦這時已經發現了這個女生有些不大對勁。
她的眼珠子,從頭到尾都冇有動過。
如果不是剛剛抱著她時感受到了她的體溫,夏曦可能會毫不懷疑她隻是一個提線木偶。
夏曦被她盯得頭皮發麻。
她皺了皺眉,猜測道:“夜遊症?”
“不對,應該是更嚴重的精神疾病。”
隻可惜,她隻有一個大師級外科技能,對神經科不太瞭解。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突然,女生動了,她向前一步,走到了夏曦麵前不到一個身位的地方又停住了腳步。
她的呼吸很輕,但還是有些許打到了夏曦的下巴處。
夏曦不敢動,就這樣看著她,她生怕一動又會驚擾到她。
正在她疑惑她下一步要乾什麼的時候,女生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她,她的雙手環住了她的腰,一張小臉慢慢靠進她懷裡,輕輕閉上了眼睛。
那模樣。
乖巧又軟萌。
夏曦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她這是......
被占便宜了?
一分鐘後,夏曦妥協了。
冇辦法,叫又叫不醒,她又不忍心讓她一個小女生一個人在這裡,隻能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從她一雙修長的腿彎下穿過,將人抱了起來。
一下樓,她就看見了一個敞開的門。
不用想就知道,這應該就是她的家。
進了門,將女生放到床上。
隻可惜,她放了好幾次都冇有成功,女生就像把她當成了她的洋娃娃一樣,緊緊抱住不撒手。
夏曦無奈。
側頭時,猛然看見桌子上放著的一本童話故事書。
故事書很舊,顯然經常被人翻開。
夏曦有些猶豫,糾結了片刻認命似的拿過故事書,隨便翻開一篇讀了起來。
“從前,有一隻羊媽媽帶著七隻小羊,快樂地生活在大森林裡。
一天,羊媽媽要到森林裡去尋找食物,臨走時,叮囑小羊們:‘你們在家一定要提防大灰狼,這個壞蛋最愛吃小羊了,你們記住它有一副粗啞的嗓音和一對黑黑的爪子..............”
夏曦的聲音並冇有多大的感染力,甚至還有些敷衍和不耐煩。
但這好像有點用,隻見女生的小臉慢慢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穩下來。
“小帝,係統裡有冇有精神方麵的特效藥?”
【有的,一枚1800,而且不是痊癒型。】
1800,都快夠她兌換一門精通級彆的技能了。
“給我兌換一枚。”
給她餵了藥,關上門,她才揣兜離開了。
大街上,夏曦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她真是魔怔了。
那可是1800啊,就這樣冇了!
疼!
太疼了!
但她卻不後悔,她做事,向來隻憑眼緣。
————
第二天,一輛低調奢華的勞斯萊斯停在了單元樓門口。
門打開,走下來一箇中年男人,男人西裝革履,眼神堅定,周身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的氣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先生,小姐就在樓上。”
“雨橙一個人?”
謝杭睿呼吸一怔,眼神中滿是擔憂。
“很抱歉先生,是我們的失職,冇有早點查到小姐的住所。”
“行了,先把雨橙帶回去,她的病.......”
謝杭睿冇有再說,而是大步向樓上走去,雨橙這次一個人出來了整整三天,他很擔心她。
手下滿臉愧疚,也快速跟了上去。
都怪他失職,讓雨橙小姐一個人跑了出來,如果雨橙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他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爸爸?”
謝雨橙愣愣地看著踹門而入的人。
看見他,她先是一喜,隨即又垂下了頭。
都怪她不好,總是犯病,惹得爸爸為她擔心。
上次犯病,她還傷到了爸爸........
她抬頭,揚起了一抹笑容:“爸爸,我做了早飯,你要一起吃嗎?”
她的這抹笑容晃到了謝杭睿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有些驚喜,有些想哭。
多久了,他有多久冇有看見女兒笑過了?
三年?
五年?
太久了,不記得了。
她媽媽去世早,他工作又忙,經常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裡。
可他冇想到那個保姆會是仇家派來的人,她長期虐待她,恐嚇她,把她一個人關在黝黑的房間裡,久而久之,讓她患上了一種罕見又嚴重的精神疾病。
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她害怕人靠近她,敏感膽小,傭人打碎一個玻璃杯她都可能會突然情緒失控。
犯病時,她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不會笑,不會有表情,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他真的好久冇有見過她這般明眸皓齒,笑著叫他‘爸爸’了。
“雨橙?”
他小心翼翼地輕喚了她一聲。
不知不覺間,他連呼吸都放緩了,他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幻覺。
謝雨橙明媚一笑:“爸爸。”
這一聲‘爸爸’就像兩顆沸騰的水,滴落在他心坎上,讓他的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太好了,他的女兒會笑,會叫爸爸了。
上了車,謝雨橙很快就又睡著了。
跟以前不一樣,這次她睡得很安穩,呼吸平緩,跟正常人一模一樣。
謝杭睿心跳如雷,壓低了聲音吩咐秘書:“快,快給古老打電話,我立馬帶雨橙過去見他。”
三個小時後,車子來到雲城一處莊園。
謝杭睿小心翼翼地抱著還在熟睡中的謝雨橙走了進去。
“怎麼回事?小雨橙的病情又嚴重了?”
房門外,走進來一個年過古稀,頭髮花白,長得慈眉善目的老者。
如果此刻那些醫者見到他,必定會狂熱不已。
古江山,醫學界的泰山南鬥,無數醫者的偶像。
看見他來,謝杭睿趕緊讓位,神情激動:“古老,您快幫雨橙看看,她,她好像好了。”
“你說什麼?!!”
古江山一副懷疑自己耳朵出錯的表情看著他。
不怪他失態,而是謝杭睿說出的話太讓人匪夷所思。
自從退下來後,他就一直住在謝家隔壁,這些年,他為謝雨橙的病絞儘腦汁,中藥,西藥,精神引導,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也冇有半點效果。
她的病,他再清楚不過,根本就不是單純的外部因素造成的,也非一朝一夕就能治好。
三天前他剛給她開了一副藥,就算是有效果,藥效也不會發揮這麼快。
五分鐘後,古江山徹底坐不住了。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古老,雨橙這病到底如何?”謝杭睿急得皮鞋都要踢爛了。
他急,古江山比他更著急,“雨橙這三天有冇有吃過什麼東西?見過什麼人?”
“前幾天我到省城開了一個會,雨橙自己跑了,我也是剛剛纔找到她。”
說到這兒,他羞愧地低下了頭,要不是他工作忙,雨橙怎麼會變成這樣,要是今天他推開門發現雨橙有個三長兩短,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幸好.........
“古老你不知道,我進去時雨橙自己做好了飯,還笑著叫我爸爸,這一路上,她都睡得很安靜。”
聞言,古江山更好奇了!
“杭睿,查一下這三天雨橙見過什麼人,吃過什麼東西,總之,我要知道她這三天全部的情況。”
“古老,雨橙怎麼了嗎?是更嚴重了嗎?”
古江山歎了口氣。
許久纔在謝杭睿炙熱的眼神中緩緩開口道:“雨橙,遇見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