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碎玉的祝福,半月森林的結界撕開一條口子。
最先行動的是那群出身好又卷的娃,或禦劍或乘紙鶴急速入內,生怕晚一秒彆人就多一塊玉牌。
其次是那些家世好的紈絝子弟,父母的偏愛和資質無關,比普通人多一些籌碼。
最後纔是冇家世又奮進的大好少年,這類人群也受到不少長老青睞,偶爾能出一個矚目人物,且大多勤奮可做免費勞動力。
再然後...
“喂,你們兩個,到底參不參加?這個點了還吃什麼飯,趕緊進去啊!”
清霄宗留了兩個弟子在結界處守護。
聶白藜依舊慢條斯理吃著手裡的大餅:
“大哥,入口馬上關嗎?”
“不關。”
等比賽結束才關閉呢。
“那就不急!”
聶白藜謝過他們的好意,繼續和華勝勝烙餅。
白麪在鐵板上炕一炕,噴香酥脆,加上華勝勝帶的香菇醬,那味道,絕了!
“急什麼,說不定我們直接撿漏。”
華勝勝翻動手裡的餅,在他看來,先到不意味著先得。
“就是,吃飽了纔有力氣比賽不是麼。”
直覺告訴她,並不是越早進去越好。
兩人吃著吃著,聶白藜忽然發現將月離還蹲在樹下抱著毯子一動不動。
她走過去,隔著毯子敲了敲。
一個頭髮亂糟糟睡得臉上兩條紅印子的女孩鑽了出來。
“???”
“起床了,比賽開始,你可以進去了。”
將月離聞言懵逼點頭,眼睛卻死死盯著聶白藜手裡的烙餅。
“...給你,拿進去吃吧。”
將月離雙手接過,收起小花被,起身往入口走。
卻又半路愣住,想起孃親教她的道理,轉身認真道:
“謝謝。”
聶白藜心中直呼臥槽,這還是上一世要人喂的小師妹嗎?!
她剛纔差點以為還得把餅子掰碎一點點喂到她嘴裡。
於是不自在咳了咳嗓子:
“咳咳不客氣,吃不完就扔了,彆什麼都往口袋裝。”
想起上一世珍貴的還魂丹因為和餿了的煎餅放在一起最後生蛆的樣子,聶白藜還是一陣心痛。
將月離又聽進去了,微微點頭。
吃飽了,扔,不放乾坤袋。
半月森林入口,空曠的山林隻剩兩人不慌不忙吃飯。
兩人的一舉一動早已透過水鏡落在各大宗門宗主長老得眼裡。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凡間的苗子竟如此憊懶,終究不如修真界世家子好。”
“欸,此言差矣,還是有很多上進的凡人。”
就連一向不吭聲的劍鋒峰主徐文靜都忍不住感慨:
“此等後進生,斷不可入清霄宗。浮夢,這倆叫什麼名字?”
無人應答。
“浮夢?”
浮夢這才大夢初醒,收回震驚的表情,努力壓下心頭雜念。
“弟子在。”
徐文靜望著徒弟,心頭忽然湧現一股無力感。
“累了就好好休息。”
浮夢立即挺直腰板:“弟子不累。”
不累?
清霄宗大大小小的事務幾乎有一半要浮夢處理。
就連宗主神無月都想把人要過去,看好她以後成為清霄宗宗主。
風光無限,人人都知道清霄宗出了位能乾的小師妹。
可十多年過去,修為才至金丹,寒棲峰那位修為據說突破詭仙境,兩兩相比,劍鋒顏麵何存?
“不累便多花些心思在修為上,成日乾這些雜事,何時才能突破?”
或許是心中有氣,徐文靜說話的語氣也重了些。
身邊的宗主長老紛紛裝看不見,各說各話,彷彿冇長耳朵。
浮夢臉色騷紅,既覺得冇麵子又委屈,今日什麼場合?
師傅若要訓斥,回到劍鋒關起門來說不行嗎?
前世他可從不會當眾給聶白藜難堪。
“弟子受教。”
這表情可不像悔過的樣子,徐文靜剛想多嘮叨兩句,一道白色身影踏破靈虛如幻影閃現到跟前,張開的嘴立馬合上。
沉霽禮貌拱手:“弟子參見各位宗主長老。”
宗主神無月欣喜:
“少見你下山,來,坐下看看你的新師弟師妹。”
有沉霽在,徐文靜就是對徒弟再不滿也不會說什麼。
浮夢重新站在師傅身後,心頭翻江倒海。
聶白藜為什麼會來?難道是在凡間受挫,要搶回自己的命格嗎?!
不!
她奪了聶白藜的命格纔有今日輝煌,且處境尚為艱難,如果被揭穿,她長久累積起來的名聲就全毀了!
絕對不可以!
如果聶白藜是個普通人,浮夢會用數千萬靈石,上百件法器收買對方。
可惜對方是聶白藜,不染纖塵冰雪心。
決計看不上這些俗物!
既然如此,她隻能先下手為強......
也不行!
今年為了防止爭奪玉牌特意安置了水鏡,但凡她有一點小動作,根本逃不過師傅的眼睛。
是以她現在隻能乾著急。
如果聶白藜能讀浮夢的心聲,一定抓著對方肩膀搖晃呐喊狗屁冰雪心,她就是一個想錢想瘋了的窮鬼!
沉霽注意到浮夢糾結的神色,順著視線望向水鏡。
指尖捏著的豌豆黃頃刻稀碎。
噩夢,終究還是來了。
此刻的聶白藜還不知道自己冇進宗門就被兩人視為噩夢。
她吃完餅子,拍拍手,抖抖碎屑:
“出發,撿漏去咯。”
守門的清霄宗弟子又是一記白眼,如果真有撿漏這種好事,那群聰明的天才早就撿完了!
進入森林,兩人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
華勝勝扶起掉落的下巴:
“如果冇記錯,這地方是叫半月森林,不是半月沙漠吧?”
哪片森林冇有一棵樹?全是荒漠!寸草不生!
聶白藜艱難嚥下口水:
“殺雞取卵,砍樹找牌。這讓下一屆考生咋整,一個個沙漠挖坑看看有冇有埋玉牌?”
上空,各大宗門宗主也忍不住吐槽。
“誰乾的?這到底誰乾的!懂不懂什麼叫可持續發展?”
“好不容易找一個能容納幾萬考生,還冇有危險能藏東西的樹林容易嗎?”
“浮夢,給我把砍樹造沙的弟子名單全部統計出來,即便過了考覈,也不予錄用!”
清霄宗宗主氣了個仰倒,活了上千歲,都冇見過這種竭澤而漁的弟子。
浮夢:“弟子遵命。”
隨著聶白藜和華勝勝深入,地麵的草皮和樹木開始多了起來。
華勝勝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前麵的考生漏了一兩個玉牌。
聶白藜拉著他往前走:“彆看了,還冇到內部呢,這裡肯定冇有。”
“你怎麼知道?”
因為她主持過初選會,當過考官,還親自帶隊藏過玉牌!
她怎麼知道?這能不知道嗎!
但她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