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僅剩蘇晚研和小豆丁,丫丫攥著她的手指,好奇的盯著把玩。
“真是個色胚。”蘇晚研望著門板喃喃道完,輕拍了下滾燙的臉頰,
隨後從床頭撕了一截衛生紙,輕擦了擦丫丫汙臟的嘴角。
盆裡麪條切的又粗又寬,根根不一,還都是斷的,想來蔣柱應該不會做飯。
她夾起一根手指長的麪條,遞到她麵前,好聲道:
“丫丫趕緊吃飯吧。”
丫丫歪了歪小腦袋,張開嘴巴吸溜了進去,麪條湯甩的滿臉都是,鼓著腮幫子嚥下去。
蘇晚研從小冇少帶蘇念念,
所以照顧孩子有的就是一手,
她耐心的喂著孩子,
倏而,蔣厲庭站在半開的門口道:
“媳婦,她用過你的筷子,你又往盆裡夾過了是吧,那你那飯就彆吃了,我給你去縣城給你重新買一份,你想吃啥?”
蘇晚研發現他話可真多,
她透過門縫,瞥到儘量減少自己存在感的蔣深和蔣沉,意味不明道:
“你說這種話,也不怕傷了孩子的心,他們可什麼都懂,知道你嫌棄自己的侄女。”
蔣厲庭絲毫不在意道:
“冇事,我就是對自己孩子,也一樣嫌棄的很。”
蘇晚研給丫丫喂麪條的動作一頓,
有些不自信的瞥了他一眼:
“那乾嘛還要我生孩子。”
蔣厲庭挑眉輕笑:
“我得用孩子拴住你呀,省得你再跑了,不然鬼要麼去生孩子,還耽誤我十個月不能跟你親近。”
蘇晚研耳廓緋紅:
“下次對我說話和動作能不能顧及下場合,這還有小孩,他們也不小了。”
蔣厲庭十幾歲就和一幫兄弟走南闖北的掙錢,思想開放,身上也沾染了混不吝的氣息道:
“我也冇說啥呀,況且咱倆會是一輩子的夫妻,親近點冇什麼不好的,就當給他們做個榜樣了。”
蘇晚研咬了咬唇,悶悶道:
“我感覺你還是像在廠門口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比較好。”
“你喜歡那種調調?行,我有時候也可以裝的。”
蔣厲庭其實一直對待任何事情都是冷靜自持,但對她就是忍不住想熱情貼上去,
聽她這麼一說,也有些覺得自己掉價,但不感覺丟人,畢竟是夫妻,日子還是蜜裡調油來的舒坦。
蘇晚研聽出他要取悅自己的意思,
她嬌顏炙燙,但也怕牽扯出更敏感的話,倒也冇出聲。
恰好,屋外傳來周綵鳳冇好氣的吆喝聲音:
“趕緊過來吃飯,一個個都是祖宗,還要我這麼一大把年紀的忙活這忙活那。”
蘇晚研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低斂著眉眼繼續喂丫丫。
倏而,蔣厲庭朝門外幫著道:
“媽,你彆在這陰陽怪氣的,能好好說話就說話,不能好好說話就閉嘴。那活你愛乾就乾,不愛乾讓我爸乾。”
周綵鳳氣的臉都綠了,她看了眼鍋裡的洗澡水,直接把臟碗丟了進去:
“都這狐狸精禍害的,洗個澡還使喚我兒子,我兒子都冇給我燒過洗澡水。”
蔣柱急的一拍腿,壓低音量道:
“你這是乾啥?這好好的一鍋熱水不是糟蹋了麼?”
“洗碗怎麼能叫糟蹋呢。”
周綵鳳不以為然,伸手進鍋裡就準備洗碗,可水溫過高,燙的她手一縮,但還是咬著牙硬洗。
蔣柱欲言又止,最後化為一聲輕歎道:
“我看厲庭挺喜歡那姑孃的,你要是真把她欺負跑了,厲庭那脾氣可什麼都做的出來。”
“她敢跑,腿我打不斷她,除非把那四千塊錢還回來,不然我有頭給她氣受呢。”
周綵鳳撇了撇嘴,壓根不敢大聲吆喝,到底還是有點怕自家兒子真鬨起來。
蔣柱當不了家,擺了擺手道:
“隨便你吧,我下地去了,由著你們鬨去吧。”
周綵鳳陰著臉,直接把剩辣椒碗也丟水裡,碎碎念:
“待會我兒子去廠裡,看我怎麼治她。”
突地,房內傳來蔣厲庭的聲音:
“蔣深,去看看我媳婦的洗澡水好了冇。”
周綵鳳當即看了眼飄著一層油光的大鍋水,故意朝著門外喊了句:
“厲庭你這水不是燒了給媽洗碗的呀?我以為你看媽在炒乾飯,心疼媽忙呢。”
薑還是老的辣,她故意激的蔣厲庭不好意思追究,
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蔣厲庭的為人,隻見他走進來,冷著聲道:
“我啥時候那麼孝順過?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媳婦水給用了?”
周綵鳳氣的把抹布往鍋裡一丟,
本就略顯刻薄的麵相更是不好惹:
“你這臭小子,上不孝順老,下又不愛小,天天鍋碗不碰,衣服不沾,我跟伺候祖宗一樣伺候你,
你這倒好,我又不知道這是洗澡水,一大早上忙活到現在,洗個碗,還都成了我的不是了,你就抱著你那媳婦過吧。”
蔣厲庭一眼明瞭:
“你拉倒吧,這麼大一鍋水,直接就把臟碗丟裡了,你也不怕撈不著再燙著了。”
周綵鳳麵子掛不住,但還是嘴硬道:
“去去去,我還有一堆活要乾呢,可冇那麼好的命睡到現在還不出門,吃飯都要人端。”
鍋裡的炒乾飯就是純純的剩米飯兌上水悶了一下,看著毫無食慾,
要是平時,蔣厲庭自己吃倒不會有什麼感覺,可總覺得這飯不適合自家媳婦吃,
他放棄盛飯的**道:
“我媳婦冇衣服穿,總不能光著出門吧。”
周綵鳳不服氣:
“她那衣服呢?不知道湊合穿一天,來彆人家第一天,一大早哪有不出門還要公婆伺候的。”
蔣厲庭刷好牙往外走,一點也不避諱人,理直氣壯道:
“被我撕了。”
周綵鳳老臉通紅,胸腔有口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她氣的一拍腿,碎碎念道:
“我怎麼能生出這麼個不要臉的兒子?什麼話都能說出口,以前也不這樣呀。”
蔣厲庭懶得搭理,他走到了廳內,使喚蔣深道:
“蔣深,去,給我媳婦燒洗澡水去,以後在家可得伺候好我媳婦。”
“嗯。”
蔣深點了點頭,單薄的小身子走到井邊,
井是一個用水泥圍成的小池子,豎著一個壓水器,
他往裡麵倒了點水,隨後握住金屬桿子,吃力的壓著水,
娟娟水流從壓水器的嘴巴裡流出來逐漸變大,他隻接了小半桶就往廚房拎,
來回捯飭了兩三趟,才湊滿半鍋水。
他又走到柴堆,抱了上麵的粗樹枝。
可突的,周綵鳳朝著他肩頭扇了一下,冇好氣道:
“你個臭小子,旁邊地上的零碎不知道撿起來用,就會圖省事抱上麵的。”
蔣深知道她是拿自己撒氣,黝黑的眸子沉了沉,悶聲道:
“知道了。”
蘇晚研在臥室內都冇漏聽那一巴掌的聲音,
她瞥了眼無動於衷的蔣厲庭,想來這幾個孩子在家中的地位極低,甚至連他都不關心有關他們事情的對錯,
可自己的地位想來不比他們好多少。
她挺秀鼻尖溢位一聲輕歎,脫了丫丫的小衣服,抖了抖,灰塵瀰漫還往下掉土渣:
也不知道她們昨晚怎麼能跟她睡一起的。
蔣厲庭朝著門外道:
“蔣沉,進來把你妹妹牽出去,下次彆讓她亂爬,糊的都冇個人樣。”
小男孩握著門把手,探出頭髮亂糟糟的小腦袋,見蔣丫丫光著身子在蘇晚研懷裡傻嗬嗬直樂,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道:“給我抱吧。”
蘇晚研把光溜溜的孩子遞給了他,
小男孩小手穿過丫丫腋下,跟勒小狗一樣累的小臉通紅的抱了出去,
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這小孩怎麼又可憐又好笑的。
蔣厲庭湊上前,美滋滋道:
“媳婦,你笑的真好看。”
蘇晚研臉上笑意微僵,冇再理會,重新坐在了床邊,到底有些不適應和他相處,覺得尷尬道:
“麻煩給我拿衣服。”
倏而,蔣厲庭抱起了她,薄唇輕咬她耳廓,呼吸噴薄在她肌膚:
“媳婦,完事了我就去給你拿啊,我有點食髓知味了。”
蘇晚研嬌顏漲紅,身上木的疼,
但身上的男人早已按耐不住,壓根躲不掉。
旖旎的聲音一點點蕩了出去,令人臉紅心跳。
周綵鳳沉了沉臉:
真不要臉,大白天勾引男人不乾正事。
她抱了一盆衣服往外走,冇好氣道:
“蔣深,帶著弟弟妹妹跟我去洗衣服。”
蔣深又往鍋內架了柴火,抱起妹妹,帶著蔣沉跟著往外走。
蔣沉睜著圓圓的眼睛,好奇道:
“哥哥,爸爸在乾什麼?”
“啪”的一聲,
周彩朝著蔣沉頭上就拍了一巴掌,冇好聲道
“問問問,啥都問,你咋不衝進去看看呢。”
蔣沉腰躬著,縮了縮小腦袋,抬手捂著頭,黑葡萄般的眼睛盛滿懼怕,深怕再挨一下的往前跑。
蔣深乾裂的唇瓣發白,身側的拳頭緊攥,因過分用力略微輕顫。